深山老人
来源:中国法律在线 查看:4744次 时间:2016年04月13日 10:04
我家附近有一条河,河的对面住了一位老人。20多年前我家在河边建新房时,他就在那里居住了大约50年,他喜欢捉鱼,我捉鱼的本事也是他亲授的。
我至今还记得他教我“围石取鱼”,先用乱草将藏有鱼的石头围住,然后去山上找来有毒的植物,比如麻柳苦葛之类,将其和沙用石头捣碎,待毒汁完全渗出后放入早已被围死的石缝里,过不了5分钟,打开一个口,便可看见一条条鱼仰着头斜着身晃了出来。他还教我说,若青苔上有纵横交错的印迹,则表明那地方经常有鱼类活动。
我们并非亲戚,但依辈分来,他是祖辈,大人常嘱咐我们要管他叫“祖祖” 。他喜欢裹叶子烟享受着吞云吐雾,尽管在我们小孩看来那东西太刺鼻,但经历了旧社会吃尽苦头的他却把它当做来之不易的奢侈品,每次都抽得悠悠然。他走起路来呈内八字,身子微微左右摇动,看起来很憨厚和慈祥。那时的我,总希望天天都是夏天,那样可以随时和他下河捉鱼,向他讨教如何捉得更大的鱼。
在那条河边,我慢慢地长大,他渐渐的老去,后来他不再敢下河了,那条河突然变得清寂起来,时常只有我一人在那里寻着鱼迹。
那年我从重庆回到老家,他已是步履蹒跚,满头白发,但神智却清醒,心态也乐观,他不停地问我法院的事,在他看来,当法官是件神秘又了不起的事。
这几年,我常年在外,很少回家,也不曾想起他。今年春节回家得知,他已经在春节前夕与世长辞,我又想起了和他一起捉鱼的情景。我知道,那条河还如当初那样源源不断地流淌着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四季不断……可我已然回不去我原来的故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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